2015年8月16日 星期日

20150721甜甜圈少年

20150721甜甜圈少年

這是一個關於甜甜圈少年的故事。
你不用知道甜甜圈少年的名字,只要知道他很甜、很圓、他是一個少年就好了。


但是甜甜圈少年不是任何時候都精神飽滿,
他有時會覺得倦怠。
他累了。特別是漫長的旅程有時會讓人渾身沒力。


怎麼會那麼累?
坐車的時候會累到打盹是人之常情,
他連坐在餐廳等餐的時候也會睡著,
甚至是閉著眼睛吃晚餐,只剩下嘴巴是醒的。


進到飯店之後,甜甜圈少年還是覺得累到不行,
電視櫃可以變成了他的床、微波爐櫃頂部也可以容納他那小小的身軀、
還有,辦公用的旋轉椅他也不放過。

只要是平坦的地方,
他可以在沙發上休息、在地板上躺平,連行李架上他也可以沉睡。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我們可愛的甜甜圈少年累成這個樣子?
或許是過量的訓練所導致。
這些鍛鍊包括了技能訓練、忍耐訓練、戰鬥訓練、三棲訓練等,
希望我們的甜甜圈少年能通過這些考驗……

第一階段是技能訓練,
他要先進入技能學校進行短期的課程,
學會釣魚的技術只是第一堂課而已,
接著是四人協力車的騎乘,
他還要學會操控重型機車,縱使他體重過輕,教官是不會放過他的……
然後是冰上與水面滑行,這堂課甜甜圈少年坦承摔了六次,
最後是挖化石,要挖到古生代的化石標本才能吃晚餐。





第二階段是忍耐訓練,忍人所不能忍者,才算是通過測試。
他要將頭伸入人肉漢堡機,直到變成肉餅臉為止;
接下來是臉部變形考驗,讓別人認不出來為止;
還要硬著頭皮生吞可憐的小昆蟲;
最後是用手觸摸可怕的魟魚,
教官常常會一把將你抱起,讓你喝上滿滿一口海水。



第三階段是戰鬥訓練,
訓練項目有擲準練習、手穿樹洞、練鐵砂掌、劈開石頭、脫逃訓練等等,
而且絕對不能嘻皮笑臉!


第四階段是三棲訓練,
陸地訓練是快步走獨木橋,不能掉下去;
水中訓練是泳渡怒海,不能抱怨湖水太冰;
空中訓練是學老鷹翱翔、真人輔助飛升、彈跳空中等等。



通過了這些階段,我們的甜甜圈少年才可以具備資格「快樂從軍」!


但是,我們的甜甜圈少年看起來好像不大樂意。
他的決定是「STOP!他決定要當一個平凡的少年,不要當娘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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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8月11日 星期二

20150707特立尼達頭

20150707特立尼達頭

秀琴招待的旅程,今天我們拜訪此行第一個小海灣——特立尼達。
小白車熄火,沁涼的空氣湧了上來,
眼前一塊巨岩,腳下一彎沙洲,
這是一處典型的陸連島+連島沙洲的「沙頸岬」地形。

177569日那天,二位西班牙海軍軍官駕著探險船來到這裡,
在陸連島的頂端立了一根十字架,
刻上了《榮耀上帝的西班牙國王——查理三世》一行字,
在大航海的時代,代表著西班牙的勢力範圍正式地囊括了這片新天地。


海灘上蔓生著一群低矮匍匐的沙丘植物,
綠色、紅色間雜的肉質葉片,
以三角錐狀的葉型在嚴苛而凜冽的環境恣意生長;
花朵與仙人掌相似,花瓣繁多圍成外圈,花心的花蕊數量更是多不勝數。
我一直記著這些沙丘植物,使用谷歌圖片搜尋的新功能,加上多次的翻譯,
零零星星的得到了一些訊息,
諸如:康乃馨、食用日中花、番杏科、入侵植物等等。
最後,今天終於查到了它的中文名稱為「莫邪菊」。
這個名字很有意思。
莫邪是史記中記載的春秋時代裏一位悲劇色彩濃厚的著名鑄劍師,
以寶貴生命投向最熾熱的洪爐,來成就人間最富傳奇色彩的神兵利器。
而現在卻成為不畏嚴酷環境的嬌美花名。
而菊花的「菊」應該是指它類似菊科植物頭狀花序的花被,大方而華艷。
從植物分類學上更能體現莫邪菊在演化樹上的定位,
它屬於植物界、被子植物門、雙子植物綱、石竹目、番杏科、日中花屬,
原生地是南非開普敦附近海濱,
葉片與果實可供食用,耐鹽、耐旱、少蟲害,
又具有節節生根與發芽的特性,生命力強韌,
原引進做為園藝觀賞之用,誰料到今日會自行逸出成為難以控制的入侵植物。
幸好它的身影是美麗的,我們對美麗的事物總是較為寬容。



我們往陸連島南側前行,
小孩子們奔到小沙灘玩起了沙堡,
不管去哪兒,有一片沙他們總是就心滿意足了。
我走向另一側保護碼頭的消波岩塊堆裡逡巡,
此處約莫是以粗粒安山岩、綠色岩、蛇紋岩等岩類為主,
顯示著太平洋火環帶中火成岩受到變質作用的地質過往。

靠近海水的岩礁錯雜生長著褐色海藻,
在一年當中最熱的七月還能生長著喜愛低溫的海藻,
代表著海水溫度相當低,應該是阿拉斯加寒流南下造成的影響。

更特別的是岩礁上還有許多密集壅擠的圓形物體,中央還有一個凹下的肚臍,
體色為半透明狀的黃褐色,細看之下,表面還有許多乳突,
用手指碰一下,QQ軟軟的。
這是什麼?
我的腦中不假思索地浮現出「海葵」這個假設。
還記得今年五月的時候,
我到大屯國小觀摩俊明老師的泉字雲斑蛛自然教學演示,
那是一堂精彩互動的自然課,
課後午餐的晤談中,他提到前陣子帶孩子到北海岸進行觀察之旅時,
在六塊厝附近的潮間帶可觀察活生生的海葵縮成一團、等待潮水的情景。



呼叫澍桐過來見證新發現時,小桐促狹地丟了一團沙,
沒想到海葵馬上從口部流出了一團水,圓形的身體瞬間像消了風的氣球塌陷了。
這些可憐的海葵呀﹗
從父母體外的精子與卵子接觸的那一瞬間起,隨著潮水漂游,
本能性地遇到礁岩去固著,怎麼想到這是潮水起落的高潮線,
每天會有二次退潮,要去習慣離水的煎熬。
牠們是怎麼熬過來的?我想是牠那簡單的頭腦發覺海水水位愈來愈低的時刻,
趕緊大大的吸一口沁涼海水,同時將所有的觸手反縮回來,封住開口,
以背部Q彈不破的桶壁來抵禦驕陽,
直到下一次漲潮時才能放心地舒展身手。
而那些熬不下去的可憐的海葵,就變成了緊貼在岩礁上的深褐色膠團了。

中午我們到小港唯一的海角餐廳吃炸魚片餐。
牆上的老照片說明了這是一間富有歷史淵源的老店。
等到要離開之前,先吃飽的小桐約我再去小海灘玩一下,
我也想知道那些海葵有沒有等到潮水?
噢﹗我們真是幸運,潮水回來了﹗潮水帶來的冷涼氣息喚醒了沉睡的海葵們,
牠們馬上張開了口,可以看到牠們的觸手短短,
前端淡淡的粉紅色,後端是淡淡的藍綠色,
正舒暢地在海水中優游悠哉呢﹗(我的假設成立了)









小海灣與海藻、海葵伴生的還有黑鐘螺、笠螺等岩生性的軟體動物。
對我來說,神奇的海葵、活生生的海葵們、忍耐著的與被曬乾的海葵們、
腔腸動物門珊瑚蟲綱六放珊瑚亞綱海葵目的生物呀﹗是今日最大的驚奇﹗

第二個驚奇是海角餐廳的屋柱陰涼處,長滿了一種木賊的近親——問荊。
之前幫淑雯老師校稿日文圖鑑書時曾看過黑白影印的問荊圖片,
問荊,在溫帶的日本是常見的擬蕨類植物,屬於木賊科的家族,但台灣沒有。
木賊是一類古老的小型蕨類,沒有葉片的構造,
在演化的競爭中這一科現在只剩下木賊和問荊二個品種,
兩者的差異之處在於木賊的莖幹直立生長,不分枝;
問荊則是從節間輪生枝條,具有側枝。
它的型態跟恐龍時代早期高大而茂盛的蘆木極為相似,只是縮小了百倍而已。
古生代的蘆木現在都已成為深埋地底的化石了,
還活生生地留下了古老生物的姿態的蕨類植物,就只剩下問荊而已了﹗
用你的眼睛,聽我說,在問荊的面前要用放大百倍的鏡頭去端倪。

旅行是一段印證的歷程,
連結了過去與現在、印象與想像、自己與世界。
在特立尼達頭,曾經得知的與仍然未知的種種訊息交織成一首短詩,
吟唱著這段淺淺淡淡的家庭旅程,
五個人,
2015年的夏天,我們與這個小海灣奔跑過、對話著、歌唱著生命的交會。
不去管時間的短,是去咀嚼著有味的清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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