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130在沉默中開口

上週五的體育課，原本計畫到風雨操場滾一滾墊上運動，小朋友似乎都很喜歡「你給我滾」的課程。結果興沖沖的到風雨操場，場地已經有別的班級了。於是我們只好在驕陽曝曬下玩玩躲避球，接著對牆進行丟擲訓練。我發現地上有一些小小的、潔白的落花，印象中那是黑板樹的花朵，一朵長度大約一公分。感覺是經由比較的過程得以確立，以文化國小為樣區的話，黑板樹高度大約四層樓高，約有十二公尺，挺拔的喬木與嬌弱的花朵，比例大約是1200：1。如何讓學生對一千二百倍有數感，是個有意思的議題。我對黑板樹小小的花朵是很有興趣的，它的花瓣是很厚的，厚到被歸類為「肉質花」；它的花瓣不是分離的，基部癒合成細長的管狀，所以被歸類為「合瓣花」；可是，它細長歸細長，它又不能算是管狀花，因為花朵前端的裂片呈有規律的邊緣重疊狀況，讓人覺得外型類似喝紅酒的高腳杯，所以花型是獨特的「高腳杯狀花型」。就只有這樣了嗎？不、不、不，從來看一朵花就不能只是以貌取人，我們也要來了解了解黑板樹花的內在，它是素顏的、它是悶騷的、它是矜持的、它是有求於「蟲」而又不張揚的，為什麼會這麼說呢？第一、白花，不以美艷著稱，吸引的不是那些視覺型的昆蟲；第二、濃臭，後面那個字請讀「ㄒ一ㄡˋ」，其實讀「ㄔㄡˋ」也可以啦！吸引的是喜歡狐臭味的昆蟲幫忙授粉；第三、它是晚上的時候散放味道的，所以少有人知道黑板樹花與什麼昆蟲「暗通款曲」，只知道當它需要授粉時，它只要一開口，讓味道傳出去，小蟲就會自動來報到了，而且是喜歡它的類型的小蟲，而不是來者不拒。我認為黑板樹花在沉默中開口，是很高竿的一種。

下午，小朋友們又來問我掌葉蘋婆果實烤好了沒？好了沒？好了沒？每當我快要忘了時，總是有關心的小朋友來提醒。這些果實，採自復興公園，掌葉蘋婆與黑板樹之間最緊密的關係中，應該是它們都是屬於「蓇突果」的果實類型，分類上依次為單花果－乾果－裂果－蓇突果，講分類是可以避免敘述一大堆話的有效率的方式，用簡單的話來說，就是它的果實成熟乾裂時會打開一條縫隙。黑板樹會，掌葉蘋婆也會，差異處在於前者的種子有瘦毛，後者的果實可食用。自從小朋友聽說掌葉蘋婆可食用，他們可是天天在等待分一杯羹的。還記得以前帶高年級在新生公園撿拾散落草坪的種子，茫茫草叢間，我都找不到，小朋友卻是找了一堆，我吃了一顆，脆脆的，滋味不錯，印象中有點像杏仁果。這一批掌葉蘋婆果實，是從疏上強摘下來的，擺了好久，等到果實紅了，還是不開；等了好久，等到果皮發霉了，果皮外層總算有點外翻，可還是不開？小朋友天天問，我也有點不耐，到底你要何時開口啊！於是閒置的蒸便當箱自告奮勇地說：「我可以讓沉默的掌葉蘋果打開！」，我問蒸飯箱要怎麼做？蒸飯箱誠懇地說：「要打動一個人，要用很多耐心、要多關心他，用愛心、用溫暖去打開他的心房，我準備要用220伏特的熱力，源源不絕的溫度去感動他。」於是，我將307、209二個班級的掌葉蘋婆果實都親手交給了蒸飯箱。經過了多日來的努力（因為教室的蒸飯箱有些短路，通電斷斷續續的），今天下午在小朋友的催促下打開一看，哇！掌葉蘋婆終於打破沉默了！307有一枚蓇突果從緊抿的左邊唇角露出了黑齒（他的種子表皮是黑色的），而209的蓇突果則是整齊的微微裂嘴微笑，裂縫上下各有一排長橢圓形的、紫黑色的種子，還有因高溫烘烤而凝結的小水珠。我剪下了一顆小種子，搓去黑色種皮，內層是白色的薄層種皮，再剝去，鮮白的種仁是可食用的部份，嘗試地吃了一顆，有一種「臭普味」，與果實發霉的味道一模一樣，相信他的花的氣味也是這個，且因為蒸飯箱的熱力，讓種人熟透了，口感類似水煮花生，但種仁並不飽滿，並未填滿整個種子內腔。這時候，沉默多時的掌葉蘋婆說話了：「我就說嘛！強摘的果子不甜！下次請耐心等待我熟成後再來品嚐吧！」

小西瓜

大沙母

雞母蟲